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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百六十三章雞鹿塞(一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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法衍並不是一個人來找張揚的,在他身邊還有一個少年。

年紀大約在十五六歲的樣子,面容清秀,帶著一股子書卷氣,但是那雙烏溜溜的黑眼珠裏滿是靈動。

其實要想攻入並州,也並非非得走這雞鹿塞,嚴格來說,走雞鹿塞還是繞遠的一條路,但若是想要去河套,雞鹿塞這條路卻又近上不少。

在前漢的時候,漢軍若是想要越過陰山襲擊匈奴,道路有四條,分別是經由定襄、雲中、五原、朔方然後才能進入漠北。這雞鹿塞便是從朔方出擊,越過陰山的主要道路。從雞鹿塞向北四十裏,是大壩溝。再向北行,就可以翻越陰山,進入漠北地區。

簡單的說,就是雞鹿塞這條路是從漠北通往河套的一條捷徑。

反過來說的話,鮮卑人想要進入朔方,也必須得通過這裏。

如今張揚的根本還在河套,並州並沒有穩定下來,所以鐵木真打的主意也是要攻下河套,而不是直接進入並州。畢竟並州雖然窮苦,但堅城卻不缺,相反河套上並沒有什麽堅城,反而是最好攻打,也最是能讓張揚肉痛的。

只要能打下河套,張揚將失去對草原的控制,周倉等人若是不想滅亡,也只能舉部落撤回並州,那樣一來的話,整個草原又會成為鮮卑人的天下。

聽著法衍對自己說的話,張揚不由得看了看這父子倆,看來自己的判斷有誤,這哪裏是什麽千裏馬骨,而是一匹貨真價實的千裏馬啊。

“系統,給我查一下法衍的屬性。”

“法衍,統率72,武力31,智力85,內政81。”

算不上頂尖,但也絕對是二流謀士,當一地太守,或者是當個軍師綽綽有餘。

張揚見法衍旁邊的少年一直在打量他,不由奇怪的問道:“季謀先生,這位小哥是?”

“哦,這是我的兒子,名叫法正。”

張揚隨意地哦了一聲,可突然他又向少年看去,問道:“你叫法正?”

“正是草民。”

法正...法正?!

張揚英雄譜背得不熟,但法正卻不是什麽無名之輩,他多少也聽說過,不過根據他的記憶,這法正應該是益州劉璋的屬下,後來投降了劉備,怎麽會在涼州,又來了河套?

不過想想也就釋然了,如今的涼州戰亂不斷,李傕和郭汜打得熱鬧,相反,益州卻十分平靜,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的存在,又有那一紙求賢令,恐怕法衍就會帶著法正前往益州了吧,畢竟比起亂哄哄的涼州,益州絕對是一個安定的好地方。不過,現在既然已經到了他張揚的手下,說什麽也不能放過此人。

而且,現在的張揚也確實很需要幫手。

哪怕是鐵木真不來,他也需要一些文士來擔任並州各郡的太守,楊業、徐晃、高順等人擔任太守終究不是長久之計,而他又不想用一些並州的世家大族,那法衍如今就是最好的選擇。

張揚沈吟了一下,開口問道:“如今世家之人皆言本將殘暴不仁,殘忍嗜殺,不願在本將麾下效力,不知季謀為何...”

有些話,張揚不好明說,總不能直接問法衍父子,天下世家都看不上我,你們為什麽要來我這?

法正微微一笑道:“李傕、郭汜,項上人頭還能安然多久,尚未可知,但絕不會太久,袁本初、袁公路兄弟,四世三公出身,麾下文臣武將不計其數,不缺我父子,曹孟德雄才大略,但其麾下羽翼豐滿,也沒有我父子的一席之地,劉玄德亦有梟雄之姿,但洛陽乃四戰之地,上有君王,下無精兵,今後如何,還不好說,益州劉君郎已老,其子不過碌碌無為之輩,其餘諸人,不過爾爾,唯冠軍侯雄才大略,有容人之量,我父子當然要來效力。”

年紀不大,思路卻非常清晰。

張揚忍不住再次認真打量起法正來,根據張揚的記憶,法正應該不是個特別出彩的人物,除了劉備入蜀那一戰,之後就再也沒出現過了,怎麽現在看來好像是個了不得的角色?

十五六歲的少年點評天下諸侯,雖說還略有稚嫩之處,但也算得上入骨三分。

“系統,這法正屬性如何?”

“法正,巔峰屬性如下,統率78,武力53,智力94,內政87,如今屬性如下,統率63,武力42,智力81,內政79。”

系統的話可讓張揚好一陣驚訝,94的智力雖說在三國也不算頂級,但也絕對是一流,比之田豐也絲毫不差,本以為一個法衍已經是意外之喜,沒想到還有一條更大的魚在等著他。

法衍看了看張揚的臉色,問道:“明人面前不說暗話,我父子不遠千裏前來投效,不知冠軍侯如何待我父子?”

張揚從系統中退出,不答反問道:“什麽樣的地位要有什麽樣的能力,不知季謀先生能給本將帶來什麽好處?”

若是一般的文人聽了張揚這句話,肯定會立馬拂袖而去,但張揚是誰,若是沒有足夠的把握,豈會如此冒失?就這麽短短的時間內,根據他兩世為人的經驗,已經清楚看出來了,這對父子都是那種很實際的人,說得難聽一點,那就是真小人。

真小人和偽君子有一點相同,那就是都沒有什麽忠誠可言,不同之處在於,真小人很直接,只要你能滿足他們的要求,他們就會認真為你做事,對他們來說,什麽遠大抱負,胸襟氣魄,和狗屎也差不了多少,至於偽君子,他們會裝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來,背地裏幹那男盜女娼的事,所以,相比於偽君子,張揚更喜歡真小人一些。

所以,在這個時候,張揚以實際對實際,你想要好處?可以,不過那得看你能帶給我什麽好處,否則的話,一切免談。

張揚如今也不是初出茅廬的青瓜蛋子,和劉伯溫、吳用呆久了,他一下便看出了法衍父子的心思。

對付真小人,那就得用真小人的手段,唯有高官厚祿才能動人心,不是嗎?

法衍、法正父子倆相視一笑,法衍起身走到輿圖之前,指著輿圖上的一地道:“主公,一味死守雞鹿塞並非正理,何不在大壩溝前伏擊對手,正好殺一殺胡人的威風。”

張揚看著法衍手指的地方沈思片刻,隨後任命法衍為軍師將軍,參讚軍機。

不過法正卻只有十五歲,還沒辦法授予官職,張揚思考半晌之後,將法正留在自己身邊當了個門下書佐。

不要小看這個官職,雖然書佐俸祿不高,只有二百石,但卻是一個極為重要的職位,張揚的一應文書都要經過法正的手才能交到他自己手中,這絕對是一個非親近之人不能得的官職。

而且,張揚的目的可不僅僅是拉攏法衍父子,他這麽說的目的同樣也是在告訴法衍,我重用你,但是你的兒子卻在我的手中,你若是意圖不軌,那你的兒子...

法衍是個聰明人,當場便明白了張揚的意思,不過他非但沒有生氣,相反還有些高興。

張揚雖然明白這種手段,但他其實不太理解這種心理,不過也無所謂,有本事的人往往都會有一些怪脾氣,按張揚的話來說,這叫欠抽。

隨著系統的一聲,恭喜宿主獲得法衍愉悅點8點,法正愉悅點9點,張揚也徹底放下心來。

...

徹裏吉率領著一隊人馬朝著雞鹿塞趕去,不過,他並不是鮮卑人或昆丁人,而是羌人中小王。

只不過如今羌人的日子可不好過,董卓在的時候,大肆征兆羌人為軍,徹裏吉的部落有一半男丁被征兆走,再也沒有回來。

如果僅僅如此,也還罷了。

但去年,也就是建安元年,隨著董卓身死,李傕和郭汜回轉涼州,不過這兩人的蜜月期也沒多久,很快便鬧了矛盾,互相開戰。

既然要打仗,自然要死人,肆無忌憚的李傕和郭汜瘋狂抽調男丁,這一次,徹裏吉的父親忍不住了,直接起兵反抗。

只不過,他們實力不足,運氣不太好。

李傕沒有絲毫手下留情的意思,徹裏吉的父親被李傕親自挑於馬下。此後這位羌人小王帶著殘部,自武威直接逃到了草原之上。

在草原,徹裏吉又遇到了西部萬戶裴元紹的襲擊,他這個部落,最後僅存不足千人。

那時剛剛年滿十八歲的徹裏吉,惶惶如喪家之犬一般帶著僅存的殘部一路躲避追殺,一直逃到了漠北,遇到了當時正在征服昆丁的鐵木真,投靠在了他的麾下。

那時候的淒慘模樣,徹裏吉一直深深刻在腦海之中,但也就是那段逃亡的日子,讓他從一個什麽都不懂的羌人成長為一個真正的羌王。

往日的慘敗,已經成為了徹裏吉的動力,這一年的世家,他每天都在苦練武藝,為得就是能夠有一天再殺回中原,報仇雪恨。

而現在,徹裏吉的武藝已經大成,在鐵木真的麾下絕對是屬於前五的大將,深得鐵木真的信賴。

所以這一次進攻河套,鐵木真命徹裏吉率領本部一萬人為先鋒,搶先占領雞鹿塞,以保證大軍可以順暢的進攻河套。

徹裏吉自然是欣然領命,甚至有些迫不及待。

他已經迫不及待得想要攻回涼州找李傕報仇了,當然,如果能先給張揚來一下了,他也並不介意。

自漠北一路奔馳而來,夜伏晝出,徹裏吉帶領著麾下人馬直接闖入了陰山。

再往前的話就是大壩溝,當年的徹裏吉就是從這麽穿過莽莽陰山抵達漠北,可他萬萬沒想到,只不過用了一年的時間便能殺回來。

當徹裏吉率部沿著當年的路往回走時,這心理面的感觸,真的是難以用言語來形容。

“傳令三軍,快速通過大壩溝。”

徹裏吉握緊了手中的點鋼槍,在馬上厲聲吼道:“先鋒人馬務必在天黑之前抵達雞鹿塞,凡有延誤者,斬首示眾。”

“諾!”

眾將齊聲相應,領軍加速行進。

眼見就要到達大壩溝的時候,忽然有人來報,大壩溝前,有漢軍的營寨駐紮。

徹裏吉心裏一楞,怎麽也想不明白,大壩溝怎麽會有漢軍駐守?

按道理來說,張揚雖然占據了河套,但從來沒出現在這裏過,草原上的萬戶也沒聽說有人駐守這裏,難不成是涼州的人?

可仔細一想,卻也不對,李傕和郭汜打得熱鬧,董平在關中和楊奉、趙岑、董越、樊稠等人周旋,聽聞張濟被李儒勸服,投降了董平,他大有一統關中的趨勢,都沒道理來這種地方挑釁那小人屠,那這的漢軍會是誰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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